從現在開始都是後日談了。

清明節連假四天裡,案情有了大逆轉。

隔天中午去醫院探視E的時候,我又得到了更令人震驚的消息。
發生經過大概是這樣吧。

「那個阿,森。」E躺在病床上神彩奕奕的看著我。
要不是身上裹著紗布我才不相信他昨天才受到"重傷"。
「幹嘛?」我正忙著幫他把水果禮盒拆開。
咦?他好像第一次叫我名字?難道他想把我當作救命恩人,開始尊敬我了?
那後面要加上大人才對嘛。
「你後來跟警察說了什麼?」
「嗯?不就是你也知道的事情嗎?」

松死於他殺,而我們調查柔和織,雙方一開始都不願透露事情原委。
後來柔改變態度說出他似乎有看到事件發生之前,於是我們就轉而調查晚上時常在學校閒晃的不良分子。
之後就是被莫名其妙的攻擊,然後那白痴自己說出他殺了松,還拿出證據,就醬。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我為我自己當時的有條理的說明感到驕傲。

「是嗎.....。」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要不然呢?你不是都在場嗎?」
「那警察有說什麼嗎?」
「沒阿,只有罵了我一頓。」
這種危險的事為什麼不找警察幫忙?
大叔你也行行好,如果有兩個小鬼突然去報案說他們懷疑一個小混混是殺人犯,但是一點證據都沒有,你會信嗎?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啊!
「總之,終於結束了。」
他還是像在想什麼事情一樣,完全不鳥我,難道是在想涵?
你這色鬼好樣的。

這時候,病房的門開了,是教務主任和罵我的刑警大叔。

「你是那班的?先出去吧,警察先生有事要跟愛德華說。」
哇賽一說話就要趕人啊。
「不用不用,畢竟他也是關鍵證人啊,雖然幫了倒忙。」
你可以留下,大叔故作親切的跟我說。
雖然我可以留下是不錯啦,但是說我幫倒忙是啥意思?
我可以告你毀謗喔!

「首先,兇手已經在早上逮捕,而且很快的就承認罪行了。」大叔對著E說。
感覺有一點點畢恭畢敬的樣子,話說教務主任也是。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E像是早就料到般,沒有太大的情緒起伏。
「欸欸,兇手在早上才被抓到?你們也太慢了吧?那時不是就已經有人去學校裡面抓人了嗎?」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的我的可愛發言。
「唉~,所以我才說你幫倒忙。」大叔用誇張的表情嘆了口氣。
「我還沒跟他說啦,你別這樣。」連E也在一旁笑著說。
「那快說啊!」我抗議。
而一旁的教務主任好像找不到發表意見的機會。

「兇手並不是不良分子。」E緩緩的說道。
「在你做完筆錄回家之後,刑警先生有來過這裡。」
「他把你所說的全都告訴我,因為有一段時間我意識不清嘛,所以也不太知道那傢伙跟你說了些什麼。」
「誰知道你會講的這麼詳細。」
還信以為真。

「請詳細說明。」我用不滿的語氣。
「你先看看這個。」他指著我身後的大叔。
刑警從懷裡掏出松的手機,並給我看了裡頭的其中一封簡訊。

織想當面跟你道歉,五點來學校。
寄件者是柔。

「這是怎麼回事?」

「認真聽好,接下來可是我仔細推理出的案件經過。」
這小子,總是對我擺出臭屁的樣子,真是。

一開始我們認為最有可能的兇手是織和柔吧?
但是織和柔當時都有不在場證明,雖然有一個是假的。
等到我發現柔說謊時,柔突然態度大轉變的告訴我們"線索"。
這時候奇怪的地方有兩個。
第一個是柔為什麼一開始要騙我們?
另一個則是她的態度怎麼轉變這麼多?
怕警察找上她,會被誤會?
也許吧,但我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而且警察一開始就沒有找上她們兩個,因為怪力亂神的事情根本不被採信。
加上織跟我們說的,有關他們兩個和松的關係,似乎用別的說法解釋比較好喔。

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織和柔,以及松是同一個學校畢業的,彼此都認識而且也相處的不錯。
但是上了高中之後,柔漸漸的喜歡上松,卻也偶然發現松對織產生了愛慕之意。
於是多年的友情慢慢的被妒火侵蝕,燃燒殆盡。
其實織很早就發現松喜歡自己,但她知道柔喜歡松,所以對松一直保持著若即若離的態度。
之後柔和織漸行漸遠,但表面上還是相安無事,直到柔終於受不了像織傾訴對松的情感與無助。
她決定為了維持兩人早已破裂的友情,幫助柔。
在車禍後對關心自己的松很明白的告訴對方自己不喜歡他之類的話吧?
而松受不了打擊和她大吵一架。
就在松憤而離去,而織也在原地承受痛苦之時,柔出現了。
柔不但沒有安慰織,反而責怪她對松所做的事。
本應安慰織的人,卻做出打落水狗的行為。
事情是因她而發生的,卻裝作與自己毫無關係,正義凜然的責怪他人。
說句題外話,我喜歡的涵就不會這樣,呵呵。

而柔沒料到的是,松並沒有放棄織,即使兩人後來決裂,但他心裡還存著一絲希望。
錯愕極點的柔沒有辦法接受,於是對松由愛轉恨。
如果沒錯,她應該是假藉織的名義約了松出來。
目的就是要殺了那個她喜歡,卻不喜歡她的人。
然後企圖利用怪談嫁禍給身為女鬼的織。
那個不良分子?
別急,我正要說。
那傢伙是找來一起行兇的。
應該是跟柔有什麼奇怪的關係吧。
你想想,通常一個女的應該打不贏男性吧?
而且松可是四班的王牌投手阿。
雖然那只是你們自己發明的白癡棒球,但在只靠蠻力的運動中,體能也是很重要的。
找一個擅長打架的幫手是理所當然的吧?
而松很不幸也很順利的,死了。
但有一點不太對喔。
我們在學校看見的案發現場,松的手上握有一把水果刀對吧?就是警察一開始認為是兇器的那把。
可是松是被柔殺掉的,而且兇器是藍波刀喔。
那水果刀是誰的?
不,不是,你想得太複雜了,柔沒有想過要混淆視聽,因為她知道警察壓根不會找上她。
那把刀應該是松自己帶的。
說來好笑,松也想和拒絕自己的織,同歸於盡。
別激動,織根本沒有去不是嗎?
松到了現場之後還來不及發現自己被騙了就.....嗯。

在事情結束之後應該是不良分子處理善後。
也幸虧那個笨蛋的變態嗜好還有柔的粗心大意,才成為最有利的證據吧?
你說他為什麼要騙我們,嗯~他只有騙到你喔哈哈。
別生氣,說實話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撒謊說他殺了松。
我覺得可能是因為害怕吧,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因為柔根本沒考慮到他,被發現也是遲早的事。
而柔也因為我們兩個死纏爛打而開始緊張,於是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我們騙到回收場打算再一次殺人滅口。
那傢伙可能也是平常沒什麼說話對象只好跟你多講幾句吧。
反正他認為你是死定了,可是卻沒笨到把真相都告訴你。
只好隨便瞎扯個故事。
就這一點我承認他還有點腦袋。
柔的第二次不在場證明?
不得不說她真的很聰明。
她用了跟第一次一樣的手法。
你還記得她第一次是把焦點放在那嗎?
沒錯,地點上。
而第二次則事先輕描淡寫的說出假的不在場證明,然後連結到事發地點,引誘我們往不良分子身上去想。
她也成功做到了。
要說我們這次能夠成功抓出兇手的原因,除了我精準的推理之外.......

「還得多虧了你啊,黑。」E對著我微笑。
叫出了,令我心安的綽號。
「你救了我一命,還臨危不亂,記得把證物收好,我對你刮目相看了呢。」
「什麼刮目相看,講的我很沒用一樣。」我故作姿態,另一種說法是,我傲嬌了。
嘴角卻不自覺翹起。
這小子還挺會說話的嘛~
「一開始我本來就沒對你抱什麼期望啊,我只是想找個熟悉學校的人罷了。」
推翻前言,傷好了你就知道。
「咳咳。」在一旁的大叔似乎對高中男生間的嘴砲頗為不耐。
我對他真的沒啥好感。
「總之,就是這麼回事,如果有什麼新發展我會再來的。」說完話他就拎著沒戲份的教務主任出去了。

 

「欸,兄弟。」他突然看像窗外,說出這種肉麻話肯定是臉紅了吧。
「幹嘛?」
「謝啦。」
只有在這種時候才知道要感恩啊。
不過,
「不客氣,兄弟。」

我和E相視而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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